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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ree days after, good bye.
sister x maria


完成任務後,她與接應人員會合,就此離開了臥底三年的環境。

三年的辛勞與眾多犧牲換來的是母國的勝利和巨大的報酬,以及官階的提昇。邊協助情報整理邊等待回國的期間,軍方為她準備了舒適的套房,這是她悠閒生活的第二個禮拜了,比起三年間處處提心吊膽的生活,她覺得現狀輕鬆愉快得讓人難以置信。

比方說,早上起來再也不用看到他的臉。

本想出去晨跑的,又突然想起已經不用再配合他了,於是吃了早餐就以肌力訓練代替那十公里的路程。活動完筋骨,一陣神清氣爽。

無聊地在屋裡閒晃。隨身刀具有專人在做保養,輪不到自己動手,乾脆拿出指甲刀,邊看電視邊磨利自己身上的爪子。

結果磨了一陣子,還是決定修整成圓潤的鵝蛋形。

敲門聲響起,她過去應門,是兩三天就來一次的老婦。今天也送了許多新鮮的食材跟生活用品過來,而且還有各式各樣的酒。

拿起伏特加,又放下,肚子餓了,空腹喝烈酒傷胃。她撿起幾樣蔬果,打算做俄式冷湯當午餐。

切洋蔥時忘了泡水,把自己搞得淚漣漣,還染了一身洋蔥味。把馬鈴薯跟雞蛋丟去水煮,大概也要煮個二三十分鐘吧,足夠洗個澡了。這麼想著,她隨手把衣服脫了就走進淋浴間。

洗了頭,不小心讓泡沫流到眼睛裡,刺得眼睛都發紅了。洗好出來試試馬鈴薯,剛好煮透,把其他食材丟進鍋裡完成它。

不小心煮多了,味道也不是那麼好,果然好幾年沒下廚,連家鄉菜都做不好了。再說,已經吃了三年這樣的東西,都被制約得湯一入口就想起他的臉,只會徒增困擾罷了,乾脆以後不吃了,反正做起來也很麻煩。

一個多月後,戰事底定,她也終於回到了家鄉。


§←翻譯記號






連夜在樹林裡奔跑著。

後方是軍犬的咆嘯聲,探照燈近得反而替她照亮了前方的道路,薄雪中的枯葉啪沙啪沙地呼應著她急促但規律的呼吸,一截截樹幹飛快掠過身邊,無心去管枝枒從身上劃過的痕跡,迅速而敏捷地,她以帶著餘裕的八分速度穿過林間。

大約再跑十秒就是樹林的盡頭。螺旋槳的噪音大得令人立刻就能意識到直昇機飛得極低,穿出樹林,她加快速度甩開鞋底最後一片枯葉,一把握住了直昇機的繩梯。

她攀著繩梯,向機內的機組人員伸出手。於是直昇機就這樣帶著她三年間得來的一切,拔高,融入一片漆黑的夜空中。



在這個營地已經待了一個多星期,期間除了配合情報的彙整與偵訊,她基本上都能夠安穩地在生活機能完備的套房裡度過。早上醒來的偏頭痛已經成了習慣,半個月之前她只要擺張臭臉坐進餐桌,他就會端一杯熱可可過來給她,他說比起咖啡因,甜的東西對平復心情比較有效,所以她就不是這麼在意早晨來杯可可而不是咖啡了。在肅殺的靜默中喝到莫約一半左右的時候,她面前的早餐也大致上擺齊了,培根跟荷包蛋、軍中配給的難以入口的麵包,跟為了搭配麵包特地做的蔬菜濃湯,兩人面對面慢慢吃完這些一成不變但是營養均衡的的食物時,腦袋中的鈍痛不知何時也好轉到了可以微笑著迎接新的一天的程度。

一週前,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不曉得怎麼從早晨的不快中恢復過來。試著做了簡單的培根跟蛋也沒有改善,直到喝完半杯可可後,她才不甘心地承認,攝取糖份的確可以平復心情。然後她想出門晨跑,卻突然想起除了軍方來敲她的門,她沒有出門閒逛的權利這件事。三年來,每天早上出門跑完十公里才算是一天的開始,為了跑在她身邊,像個被虐狂般背著重裝備晨跑的他,總讓她覺得既被小看了,又哭笑不得。伸個懶腰,她以肌力訓練代替晨跑,舒展開閒置一天的身體。

再來就沒事可做了,平時隨身的的刀具被軍方保管著,不然她其實想替它們好好保養一下。想到這裡她不禁無奈的笑了,這種想法跟那個一沒事幹就開始保養槍枝的傢伙簡直如出一轍嘛,不知不覺中被潛移默化了,她想。作點正常人做的事吧!打開收音機,全是頻道被佔用的雜訊聲,轉而打開電視,熟悉的語言在房間裡發酵起來,她反而莫名懷念起英式英語那種有趣的腔調。

讓電視開著,她躺在絨布沙發上修起指甲。這時敲門聲響起,敲門聲總是讓她有些不安,簡單說,軍方不完全信任她。在很多次的接頭中,她被警告跟他太過親密。然而她手中交出的情報是沒有半點保留的,他們不能讓這個來源中斷,因此她才能在他身邊長達三年。最重要的工作是提供母國情報,她把這件事放在第一順位,既是為了母國,也是為了保身,然而每次因他的碰觸使得內心產生動搖時,她都不得不竭盡全力壓下心中另一個可怕的想法。

自己是條極為可靠的線,因此才能無限期執行這樣的任務。
那麼給出重要情報博取信任這件事,是為了母國,還是為了任務的延續?

她打開門,外頭是每三天來一次的老婦。帶了些好東西過來給妳,老婦微笑著這麼說。她謝過之後把沈重的紙箱搬進房裡,裡面有好些食材,若干生活用品,令人欣慰的是還附帶一兩打各式各樣的酒類。

正想喝一杯不兌水的烈酒呢。她拿起伏特加,又放了回去,雖然耐藥物、耐酒精是特務必然接受過的訓練,她還是擔心一不小心喝多了,會被房裡無所不在的攝影機捕捉到不該出現的蠢樣。房裡設置的針孔跟盜聽器分佈之密,她敢說自己掃個一圈可以拆下一大堆,但她並不想這麼做,只要在這裡生活個一兩個月,應該就能引渡回國了吧?到時雖然不免被監視個一兩年,但之後她想搬到有廣大草原的地方,就跟小時候一樣養些牛羊過一生,那時她甚至不知道國家是什麼,她的家鄉太偏遠又太寒冷,她們能依靠的只有牲畜溫暖的奶與血。

肚子也餓了,這種時候喝烈酒是找罪受吧。她刻意囁嚅出聲,手轉而翻找起箱內的各種蔬果,突然很想念冷湯的味道,於是揀了材料抱上流理台,一邊想著他準備材料的手順。撥開洋蔥外層死硬的皮,半透明的柔軟部份露了出來,她把外皮掃進水槽,拿起菜刀,從正中間把洋蔥剖成兩半。

於是眼淚就這樣掉在砧板上。

好痛…她用左手揉揉眼睛,又繼續處理分成兩半的洋蔥,每一刀落下都是成串的淚珠。其實他教過她,處理洋蔥時要先讓切口浸水大概十分鐘,才不會被嗆得掉眼淚,不過她在第一滴眼淚浮現時就決定遺忘這件事。切好材料,把馬鈴薯跟雞蛋一起丟進鍋裡水煮,估計還需要煮個一段時間,她揉揉發紅的眼睛,隨手解開圍裙,連身裙直接脫在地上就走進淋浴間。

打開蓮蓬頭,讓熱水從頭灑到腳底,齊肩的短髮黏在臉頰上,她用手指撥開,擠了洗髮精就開始洗頭。俯瞰著地板,頭上的泡沫不時隨著水流,順著髮絲與臉頰掉到地板上,在排水口附近繞成一圈後慢慢淡開。她按摩著頭皮,覺得自己的手真是很小,他幫她洗頭時那雙大手幾乎可以直接覆蓋她整個頭頂,滿是槍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摩每一吋頭皮,想著一個大漢用拿步槍的手在幫女人洗頭總是令她不禁要笑出聲來,但總因為沉浸於頭頂傳來的安穩觸感而作罷。她伸出手轉動水龍頭,加強了水壓,把頭上的泡沫連同不小心想起的奇怪回憶都沖洗乾淨。不時有泡沫跟肥皂水滲進眼裡,好痛,她咂舌,但也不去把泡沫撥開,就開始沖洗身體。

走出浴室,也沒吹頭,直接拿浴巾包著身體就去看馬鈴薯的狀況。眼睛因為洋蔥跟洗髮精的雙重刺激下還略為紅腫,她拿起調理棒戳穿一個馬鈴薯,把雞蛋撈出後,加入蔬菜開始熬煮。

煮太多了,或許可以吃三天吧…如果是平常的口味,三天是小意思,她煩惱的望著手中的餐碗,什麼時候自己做的家鄉菜變得不合胃口,反而是異國人做的勾起了她的鄉愁?持續將湯送入口中,她覺得今天實在太過多愁善感了,或許以後都別再吃這個了吧?

那麼就三天後吧,再也不吃俄式冷湯。

一個多月後,戰事底定,她終於順利獲得許可引渡回國。至於之後發生的事,就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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構想中是不要寫到跟修女三年間發生的事的= =a 
結果不爭氣把自己的腦補統統加進去了0tz
不過又想寫一個符合發想的版本,最後就決定用coscos那個翻譯的方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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