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珊瑚與珍珠色的追憶(二)

「啊,夏樹!」
「舞衣。」

剛剛結束自習的夏樹.庫魯卡,在回房的途中和她的室友鴇羽舞衣碰個正著,隨便打了個招呼後,兩人便一起走回房間。

「不是說妳也會來嗎?害我厚著臉皮多佔一個位子。」
「抱歉抱歉。」舞衣比了一個請原諒我的手勢,「我是打算要去,不過靜留姐姐突然來找我,說是要辦部屋係的手續…人真夠多,排隊排了好久啊。」
「咦?」靜留先找了舞衣這件事,讓夏樹有點吃味,「那我呢?」
「姑且也幫妳問了,結果她只是笑咪咪的什麼也沒回答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

夏樹納悶著,掏出鑰匙打開房門。

「啊~洗澡洗澡~」舞衣迅速地把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丟進臉盆裡,「夏樹也快點吧!還要伺候靜留姐姐洗澡呢。」

不過夏樹並沒有回應她這句話。
舞衣轉頭一看,站在自己衣櫃前的夏樹,現在正呈現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。

「怎麼了?」
「內褲…」
「內褲?」

舞衣探頭順著夏樹的視線看去,以往塞滿各種花樣內褲,色彩繽紛的抽屜,現在是一副空空如也的寂寥景象…

嚴格來說也不能說是空空如也,因為裡面躺了一張巴掌大的卡片。

「什麼什麼…」舞衣順手揀起卡片,以朗誦的語氣唸出上面以娟秀字體寫著的文字:「夏樹的內褲我拿走了,記得拿這張卡片來交換喔~署名:靜留.薇奧拉。」
「不要唸!」夏樹的聲音拔高了八度。
「這個內褲怪盜留下的線索可真明顯啊。」舞衣愣愣地讓夏樹把手中的卡片搶走,「那,妳要怎麼辦?」

回答舞衣這句話的,是衝出房間的夏樹甩上房門的聲音。



「啊啦,動作真快。」靜留竊笑著迎接找上門的夏樹,「有把卡片帶來嗎?沒有的話…」
「請把內褲還給我。」

夏樹果斷地打斷了靜留的話。靜留本來還想接著打哈哈,但當她看到夏樹脹得通紅的臉,終於感到氣氛不對時,一切已經來不及了。

「夏、夏樹,聽我解釋…」
「請把內褲還給我。」

夏樹冷靜地覆述了一遍。
靜留覺得,如果再不照做,夏樹或許會連內褲都不要,直接轉身走掉也說不定──她略為不安地捧起書桌上整齊收納著失物的箱子,放到夏樹手中。

「謝謝妳,靜留姐姐。」取回失物後,夏樹禮貌地鞠了個躬,便往後退去。
「等等,夏…」

房門毫無慈悲地關上,宣告了冷戰的開始。



「唉…」
「都一個月了,妳要消沉到什麼時候?」舞衣掄起課本,往夏樹的後腦勺拍下去,「對她真的失望了的話,乾脆接受其他姐姐的邀約如何?」

夏樹趴在書桌上,把頭埋進臂彎,似乎不想理會這個話題。

「對方也是,沒有答應任何珊瑚生的邀約喔。」得知兩人鬧翻的消息,趁隙前往邀約的珊瑚生沒有二十也有一打,「不過能持續多久呢~?趁還能挽回的時候和好比較好喔?」
「誰要跟那種變態的傢伙…」

唉,講話都帶哭腔了還嘴硬,舞衣嘆氣。

「說句認真的,靜留姐姐遲遲沒定下另一個部屋係,現在珊瑚的大家都抱著希望想遞補妳的位置,結果造成部屋係申請作業一片混亂。」舞衣無奈地說,「據我所知,Miss.瑪麗亞已經對靜留姐姐施加壓力了,為了不造成困擾,她都認真在考慮接受卡拉的申請了喔?」
「不行!!」

夏樹猛然站起來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激動。

「那就去跟她談談如何?」
「要、要談也是她來找我談吧。」夏樹撇過頭,又坐了下來,「除非她來跟我道歉──」
「她一直在嘗試啊。」舞衣回想起過去一個月,靜留試圖接近夏樹的各種畫面,「老是在迴避的是妳吧?」
「我…」夏樹語塞。
「嘛,要怎麼做妳自己想吧,時機一旦逝去,可就不會再回來囉。」舞衣扳了扳手指,「嗯~確切來說,大概還有三天吧?」

三天。夏樹腦中浮現靜留身邊站著舞衣與卡拉,自己則在遠方看著她們的畫面。
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,下意識地,她捏緊了口袋裡那張卡片。



「夏樹還是那付死樣子?」她們兩人的冷戰讓遙悶得不知如何是好,「真是的,當初那樣幫妳們根本就沒有意義嘛。」
「唉,我的玩笑開得這麼過火嗎?」靜留悶悶地喝著紅茶,「再怎麼說,那都是這所學園曾經流行過的儀式啊…」

偷花賊儀式。
盛行於上個世紀的加爾德羅貝,珊瑚與珍珠生締結姊妹關係的一項儀式。
方式是,珍珠生會偷取中意的珊瑚生一項私人物品,並留下寫有自己名字的卡片,若是珊瑚生願意成為她的部屋係,就會拿著卡片跟珍珠生相認,而珍珠生也會回贈一樣自己的私物,儀式至此禮成…

「所以說,重點不是儀式本身吧?」遙煩躁地用手指敲起桌子,「潛進房間偷內褲什麼的,妳對那孩子做的事一直都太過激了!」
「…的確。」靜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「關於她的事情,我很難冷靜的思考呢…身體總是先於思考行動了。」
「妳是說那些性騷擾嗎…」腦中浮現相關畫面,遙的頭皮不知怎地麻了起來,「算了,會反省代表妳終於認真在乎起別人的感受了,不是什麼壞事。」
「是啊。」靜留嘆氣,「可惜夏樹大概是不會再理我了吧。」
「怎麼會。我認識的靜留.薇奧拉,死纏爛打的公立可不只這點程度吧?」
「是功力。」靜留感受到遙大力在自己背上拍了幾下,說也奇怪,好像真的就有了那麼點正向力量,「好吧,現在也只有更變本加厲一途,反正事情也不會再更糟了…」

叩叩叩。
兩人正打算接著研擬作戰計畫,一陣輕飄飄的敲門聲突然響起。

「誰啊…」遙上前開門,見到門外的人,不禁吃了一驚,「夏、夏樹…」
「夏樹?」

靜留聞言,有些急切地起身。
夏樹走進房間的同時,遙一邊豎起大拇指,一邊順著房門的走向退出了房間。

「我查了,是偷花賊儀式吧?。」夏樹侷促的抓著裙襬,「對不起,我應該聽妳解釋的。」
「不…該道歉的是我才對,對妳做這麼過分的事。」靜留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,「如果妳真的對我失望了…」

靜留沒有說完後半句話,打斷她的,是她手中柔軟的觸感。

「給妳,儀式需要這個吧?」靜留手中的是──經過一陣艱難的取捨後,夏樹挑選出來的心愛內褲──「別忘了,妳也要給我一樣私人物品。」

「夏樹…」

看著夏樹尷尬不已卻故作爽朗的表情,靜留不禁心中一暖。
她踏前一步,輕輕將夏樹擁入懷中。

「那麼,可以理解成夏樹已經原諒我了嗎?」
「隨、隨便妳…」儘管這個擁抱令她感到頭腦發熱,夏樹仍然盡力保持鎮定,「這樣子Miss.瑪麗亞就沒話說了吧。」
「呵呵。」舞衣連這種手段都用了啊,靜留想,「要是整件事的內褲成分少一些,或許會成為一段佳話呢。」
「靜留姐姐…!!」
「好了好了,不鬧了。」

靜留笑,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,謹慎地放在夏樹手中。
裡面是一只閃電狀,做工精緻的銀製髮夾。

「夏樹一動起來,頭髮就容易亂對吧?」

靜留移動手指,將夏樹一側的髮絲收攏到耳後,輕輕為她別上髮夾。
小心翼翼,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動作,令夏樹覺得視野以外的什麼東西也跟著清爽了起來。

「挺適合的,不枉費我用心挑選哪。」靜留退後一步,端詳了夏樹一陣子,笑著說。
「有這麼誇自己的嗎…」夏樹有些想哭,卻不由自主地隨著靜留微笑起來,陷入哭笑不得的窘境,「而且這根本不是私人物品嘛…」

儘管如此抱怨,這個髮夾從此沒有離開過夏樹的鬢角。
連夏樹本人也不知道,這個能夠跟著舞鬥服物質化的銀製髮夾,在她心中,已是一部分生命的延伸。


TBC
------

1.採花賊儀式是舞乙hime列傳裡寫到的,這本小說好像還寫了不少學園中的事,不過現在想看也買不到了0rz
2.我很堅持夏樹的髮夾是靜留給的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dowb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